上学路上

我不是长在城市的小孩，但也不是在农村，小学有很多非常独特、荒诞的记忆。

这次先讲讲上学路上。

上学的路上偶尔会有水牛在路的两边，水牛是灰色的、巨大的、凶猛的，穿红色衣服的人要小心，即使我没有穿着红色衣服也会害怕。那天没有被水牛追赶的我在放学回家后被邻居养的公鸡追了好远，认识的奶奶把我抱在怀里，赶走了公鸡，那件玫红色的衣服再也没穿过了。对了，上了中学之后，班级开始集体订购水牛奶，草莓味的。

路边那个小土坡不是土坡，某个人长眠在这里，清明节时会打扫干净摆上一张红纸。

某天看电视说「海鸥」牌水泥是假货，像泥巴一样，想起路上那个施工的围墙也是这个牌子来着，下午上学路上我摸了一把，粉粉的，然后放学之前围墙自己倒塌了，还好没有在放学时倒。

那条必经之路经过一条小溪，确切地说，曾经是小溪，现在是臭水沟，上游污水来自中学食堂，下游岸边却种着一片蔬菜。听说了这样一件事，张同学的姐姐5岁时在这条小小的小溪溺水而亡。

是从哪里看到，「路边的蘑菇不能随便采」，理所当然的事情，如果你见过牛粪旁边长出来的蘑菇，我们称之为「死亡之花」。在蘑菇之外还有很多植物，比如一株含羞草，上学时要跟它打招呼，放学也要。土地是神奇的，住学校对面的老师在家门口挖出好大一个根茎类植物¹，一米多长，隔天上了本地电视。

学校右边的分叉路，铺满了石子，通向一个不知名的厂，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靠近，女学生被面包车拐走的事情时有听说。放学后在那个分叉路口，朋友像我展示了一种果实像纸灯笼的植物，啪的一下，它被捏爆了，好神奇呀。